A Thing｜瑩子的日常習作

在馬祖的最後一天，我們被困在馬祖的一場濃霧裡。 一早，民宿老闆娘的敲門聲喚醒了我們，著急著說是霧太濃飛機肯定不飛，問我們要不要趕去南竿搭一早的台馬輪回台灣。 於是，我們匆匆收拾好行李就搭上老闆的車往白沙港準備搭船往南竿。 到了南竿，因為前日同樣的濃霧滯留在馬祖的人實在太多，台馬輪的櫃檯已經擠滿候補的人潮，我們徒勞，只好隨著人群坐在廊道的長椅上，等著晚上是否加開船班的消息。 在與往來遊客間的閒談中得知能提前預約明天一早僅150個名額的船位，於是我匆匆跑上二樓，在船運公司的辦公室找到預約合富輪的櫃檯，為這場意外決定好最後的下下策，是隔天一早再走。 等待之間，眼見天氣逐漸放晴，我們決定返回北竿賭一賭運氣，急忙打給保管著我們的機票的民宿老闆娘，然後匆忙地又趕回北竿機場等待消息。 誰知道才回到北竿沒多久天氣又轉差，即使問了櫃檯好幾次，飛機還是停飛，地勤無奈地搖搖頭，似乎也很是失望。 一籌莫展之下，只能不停刷著 馬祖資訊網 ，意外地在第一時間刷到了台馬輪加開夜班的消息，趕在機場廣播後大量湧入的人讓網頁當機之前，買到了有床位的位置。 短短一天內，我們第三次搭上往返南北竿的交通船到福澳港。 線上購票的我們在自動報到機台取完了票，在等待區等著終於到來的歸途。 傍晚預約取票的時間開始，有票的、沒票的遊客擠在櫃檯前深怕買不到票或拿不到票。我站在隊伍外邊，看擠滿在等候區待返本島的人潮，不認識的都聊起天，沒有位置就席地而坐，所有可見的插座都插滿手機，還有相互借著電源的，怕是上了船就沒處充電，隱藏起來的雙魚腦子裡突然想到了電影中的「末世」兩個字。 在南竿與北竿間奔波，急切的想要找到回家的方法，怕是過了濃霧日又來了颱風，櫃檯前的人急匆匆，而我們也是這樣，只是更幸運地在電腦當機之前在線上買好了票。 那個夜裡，台馬輪在颱風前夕的台灣海峽上航行，像是船難電影一般劇烈搖晃，而我們在顛簸的船艙內輾轉難眠，感受到海岸拍打船身的力道之大，像是隨時也可能會沉沒似的。 睡睡醒醒之間，船艙廣播起即將靠岸的消息，船艙裡一陣騷動，大家紛紛整理起行李，可待整理好行李準備起身前往甲板等待靠岸時，突然一瞬跳電，臨時調度的退役台馬輪在最後關頭熄火拋錨，我們一船人連人帶船開始在基隆港附近的漂流。 彼時

馬祖女孩露露與露露雜貨行 想去馬祖，起因是認識了一個馬祖女孩，露露。她說馬祖包山包海，語氣中都帶著難以掩蓋的喜愛。 我問露露為什麼那麼喜歡馬祖，她說：「大概因為我是馬祖人吧。」。 露露的父親是馬祖大坵人、母親是台灣人，婚後在桃園定居，露露在桃園成長、念書，長大之後又回到馬祖，曾當過代課老師，現在任職於馬祖青年協會。 她在南竿島上的四維村裡找到一間廢棄老屋，從整建開始，準備打理一間屬於自己的雜貨行。 「你的雜貨行打算賣什麼？」當我在聊天之中問起雜貨行，露露笑了，說老屋還在整建中，雜貨屋的一切都還只是雛形，卻還是具體的形容起心目中理想的小店。 她想在店裡賣一些布作的雜貨，因為村裡的人總會給她帶二手衣來做回收利用，想賣當地野菜作成的飲品，也想在店裡隔出屬於背包客的空間，讓旅人能擁有一夜好眠。 遇見露露，讓我第一次對馬祖產生好奇，回到家鄉做地方創生這件事，與生長在台北的自己八竿子打不著，卻也因此更引人注目。 ＊露露的雜貨行在2020年落成，在四維村知名的西尾半島附近，不管外觀或內裡都非常可愛。 ＊ 露露雜貨行 ：南竿鄉四維村81號 出發吧，說走就走。芹壁生活小日子 我用一年的時間等男友退伍，兩天就決定要去馬祖，迅速地訂了機票與民宿，然後在不到半個月的時間裡搭上松山飛往北竿的小飛機，在還看得到台灣海峽的位置持續飛行了五十分鐘，最終落腳在芹壁村面海的石頭屋裡。 芹壁村的石頭屋是依山勢而建的閩東建築，屋房間小徑相連像是一座迷宮似的，轉個彎可能就通往不同的方向，但不管向上或向下，轉身就能看向海洋，馬祖的包山包海，我在芹壁最深刻感受。 住進在地人家，幸福海岸民宿 馬祖的時光漫漫，像是每一寸光陰都被橫幅拉長，有的是時間可以浪費，看著海發呆也能是充實的一天。 在芹壁的日子裡，我們住在幸福海岸民宿的石頭屋中，老闆是一對退休的老夫妻，兩人曾待過本島，孩子們長大後又回到這裡。 早晨，我們在民宿裡醒來，開窗就能望見龜島與一片海洋。 夜裡芹壁村點燈，燈火隨著屋房依山勢往上，傍著海邊的浪花，無論是月朗星稀的明媚或霧剛散去的朦朧時刻都美。 民宿大概是早前的居住空間改建，樓梯下便是老闆夫婦的廚房與客廳，走出房門偶爾還能聽見話家常的問候，客房外有個能看海的平台，能看海發呆，偶爾還能看見熟悉水性的老闆在芹壁沿岸游泳，游到鄰近的龜島再折返。 這裡的早餐由老

用老酒與海味調理 在馬祖的三時三餐，多數很生活，早晨在民宿裡起來，在面海的陽台吃老闆娘準備的在地早餐，中餐、晚餐就找些當地美食，也常兩餐併做一餐，一切隨意，甚至花了一些時間泡在北竿機場附近的7-11，等夜幕降臨。 北竿唯二的兩家便利超商，在機場邊的主街上與板里村的遊客中心旁，非24小時營業，但比起早關的餐館也算是開得晚些。在馬祖的日子，好幾次夜裡遍尋不著，便騎著租來的機車往板里村覓食，在昏暗的夜色裡沿著山路上上下下，也覺得愜意浪漫。 因為隨意，才更生活。 芹沃烘焙 芹沃烘焙座落於芹壁村的山腰，是間時髦的複合式咖啡屋，賣麵包、賣咖啡也賣披薩、小食。 仲夏的夜晚來得遲，快七點的時間裡，外頭還一片明亮，但芹壁村少少的幾間餐館都已經準備關門，問了些人，才終於找到芹沃。 走入芹沃，我們坐在靠窗的位置，點了特色的老酒豬肉蛋Pizza。 芹沃的老酒豬肉蛋Pizza是道中西合璧的創意料理，馬祖式的紅槽肉搭配吸飽馬祖老酒的濃醇酒蛋與濃郁的起司，入口是一股酒氣，一瞬間醉人，開始還不怎麼習慣，多吃幾口便覺得甘醇。 鏡沃小吃部 芹壁村裡賣老酒麵線的小吃店，座落於石頭村的深處，有些隱密，只賣幾道馬祖的特色料理，桌子也不太多，給人一種簡單平實但深藏不露的感覺。 老酒麵線是馬祖傳統的月子餐，混著濃厚老酒香的湯底搭配細緻滑順的麵線，以及似乎是標配的馬式紅槽肉與老酒蛋。一下子酒意上來，還有點暈暈乎乎，但只是一下子，很快的酒意散去，留下胃裡一片溫暖。 魚之鄉魚麵 在造訪魚之鄉魚麵之前，我們在北竿機場晃晃悠悠許久，看見魚麵店客滿，決定到後澳村挑戰不久前因為坡度實在太抖而決定放棄前往的第8據點。 我們戰戰兢兢地騎過北竿島唯一一個紅綠燈，騎上陡峭的戰車通道，穿過一片蘆葦到達第8據點，心裡總覺得有些什麼在騷動，像是經歷了一場小小的探險。 然後，我們下山，到魚之鄉魚麵吃遲來的午餐，點了一碗清爽的魚麵。 魚麵的料理簡單但作工繁複，需要將魚肉去骨去皮後製作成魚絞肉，再加入太白粉後將麵糰壓成麵皮，微烘烤後冷藏。 我們在魚之鄉躲過一場突如其來的午後雷陣雨，老闆娘看著窗外說希望隔天別下雨，這樣才能曬魚麵。 後來，我與老闆娘聊起第8據點，通往據點陡峭的道路，只有兩小道有鋪柏油，是給戰車通行的道路。 忠漁 到馬祖一定要來吃吃淡菜，原

到大坵島的那天早上，是在馬祖四天三夜裡天氣最好的一天，我們在芹壁村面海的石頭屋裡醒來，在民宿老闆娘的招呼下匆匆吃了早餐後，跳上機車想趕在10分鐘內到達橋仔碼頭，搭上開往大邱島的小船。 往大坵島的船在橋仔碼頭登船，是碼頭不是港口，船也是很小型的私人船隻。 我們到達碼頭的時間還是遲了一點，船已經離岸有些距離，收票人員趕緊打電話給船員，船員看到姍姍來遲的我們，好心地折回了碼頭，那會浪大，站在渡口登船的階梯上，看船被浪打左搖右晃，登上船的幾步踉蹌，竟都有種難以言喻的戲劇性。 才到大坵島，就已經有小鹿迎接，全島不太大的面積裡，到處都有小鹿與海，可以說這座島的主人便是梅花鹿，恣意享受著島上天然的美食，野放的梅花鹿在只有過客匆匆的大坵島生長繁衍，足跡遍及整座小島。 大坵島上目前只有一個人居住，來自桃園龜山，在島上販賣自養的放山雞，至於島上的居民，在海岸資源枯竭之後紛紛搬離了大坵，並在90年代全數搬離，留下來的小學大坵分校也成為自養雞的農場。 小鹿與海，帶著靈動的生命力與艷麗的配色，一幀幀也栩栩如生、活靈活現，但實際上小鹿看起來一點也不像動畫中演繹的那樣不食人間煙火的天真爛漫，反倒是旁若無人地不斷在進食罷了。 大坵島不大，徒步兩小時就左右就能環島，環島的路程有好長一段靠海岸線，可以看到峽灣與海，很美。 黑嘴端鳳頭燕鷗，生活在馬祖無人島礁的神話之鳥，在消失幾十年後，於二十一世紀初再次被發現，在鳥協會掀起熱議，歷經多方證實才終於證明他尚未絕種，黑嘴端鳳頭燕鷗長相其實相似於大鳳頭燕歐，最大的差別在於翅膀的顏色是較淺並接近白色的淡灰色，與大鳳頭燕鷗是無人島礁的鳥居民中唯二會不斷發出聲音的種類。 這天，我特別感受到馬祖人真的熱情，從民宿老闆娘到梅花公主號的船員再到魚麵店老闆娘，聊炮戰聊駐軍聊在地料理也聊自然景觀，侃侃而談的是那些馬祖的故事。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其他文章 馬祖慢日子The Days In Matsu｜旅行書不寫的馬祖，包山包海的芹壁生活小日子 馬祖慢日子The Days In Matsu｜用老酒與海味調理，在馬祖的三食三餐 馬祖慢日子The Days In M